再臨天和苑，秦世明輕車熟路，不過，仍舊被大門口的衛兵盤問、檢查，在得到古風首肯后，這才放行。在張雅婷家里連續治療了兩位女病人，耽擱不少時間，到了天和苑正好趕上飯點。“小秦來了，陪老夫喝兩杯？”

再次見到秦世明，古老爺子很開心。“老爺子，我不建議您喝酒。”

秦世明如實道：“雖然你有倆心臟，可肺只有一個。”

“煙不讓抽，酒不讓喝，這人活著還有什么滋味嘛！”

誰曾想，老頭兒居然生氣了，跟小孩子似的耍起了脾氣，“下棋又老輸給你，越來越沒滋味了。”

“身體要緊。”

秦世明苦笑提醒道。“哎！”

老爺子一聲長嘆，“保重身體有什么用？那些一起并肩殺敵的兄弟，一個個都走了，留下老頭兒我孤獨啊。”

“您可以帶孫子啊，小平安多可愛。”

“老子打了一輩子仗了，還不能享受享受？都八十的人了，還讓老子帶孫子？”

老爺子一瞪眼，氣得直哼哼。“……”

秦世明徹底無語了。咋說咋有理，我不說了還不行？愛喝喝吧，反正有自己在旁邊，出不了什么大事。沒了禁酒令，老爺子這頓飯吃得格外痛快，不覺間跟秦世明兩人喝了一瓶特供茅臺。有了幾分微醺，話匣子也就打開了。但古老爺子絕對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他的針對性很強。“聽雅淑講，你把諸葛家的人揍了？”

老頭子瞇眼盯著秦世明，丟了一顆花生米在嘴里慢慢咀嚼。“不是揍了，是打傷了八九個人，然后把諸葛長峰的手給剁了。”

秦世明面色波瀾不驚，他算知道古老爺子叫自己過來所為何事了，這是要給自己撐腰啊。心里有點小感動，但其實沒必要，這事自己能解決。“哦？”

古老爺子眉頭一挑，倒不是意外秦世明下手狠，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驚奇秦世明大大方方承認了。通常這種事情，小輩跟家里人告狀，都會添油加醋，把自己的責任摘得干干凈凈。豈料，秦世明一點也不遮掩。“為什么？”

“他要殺我。”

“為什么？”

“他覺得我搶了他女朋友。”

“爭風吃醋？”

“不是。”

秦世明搖搖頭，解釋道：“那個女孩被諸葛長峰騷擾得不勝其煩，恰好我路過，被拉去做了擋箭牌，僅此而已。”

“不對，那個女孩兒還是我的病人。”

秦世明沒直接說明是張雅婷，畢竟真要論起來，張雅婷與古家也是有親戚關系的，他不想借此將古家綁在自己身上，幫助自己對付諸葛家。同時，也為了避免與張雅婷有更多的接觸。那娘們兒是不是好人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騷。“那你打輕了，為什么不殺了他？”

古老爺子瞇眼盯著秦世明半晌，確信秦世明沒有說謊后，緩緩開口道。“……”

秦世明懵了。還真有比自己膽子大的啊。但古老爺子有資格說這話！

“是手里的刀不夠快，還是怕諸葛家的報復？”

古老爺子接著追問道。秦世明苦笑搖頭，到底是上陣殺敵的老將軍，開國元勛，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其實力遠不如秦世明，可一身膽氣，秦世明甚為佩服。軍人，要有骨氣，要有正氣。“老爺子，您說的沒錯，剁了他也不為過。”

秦世明耐著性子解釋道：“只是，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哪怕進了監獄的人，咱人民還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

“斷他一只手，算做是懲戒吧，他日若是再執迷不悟，我絕不留情！”

“可你的懲戒似乎沒什么卵用。”

古老爺子也是個糙人，兒媳婦與小孫子不在旁邊，加上兩口酒下肚，話就不那么雅觀了。“諸葛一家已經開始報復你了，你有什么打算啊，用不用請我這把老骨頭出手？”

一邊說話，古老爺子還沒正形的翹起二郎腿，有那么幾分流里流氣。“不用。”

秦世明婉拒了。“哦？”

古老爺子有些意外，自己把大腿都伸出去了，這小崽子居然不抱？看不起自己？“殺雞焉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