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捕快并不能算官,而是吏。 但大周吏,拿的是國家俸祿,并不單單是跑腿辦事的閑雜人員,在未央街這一畝三分地上,發生的任何案件,不管是盜竊搶劫,欺行霸市,還是調戲民女,坑蒙拐騙,李慕都有權管理,事后只需給張縣令呈上一份公文即可。 轄區內如果出了重案要案,李慕也是要擔責的。 李慕喝完茶,出門繼續巡邏,柳含煙親自送他出去。 看著那道穿著公服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柳含煙收回視線,目光依然有些失神。 她七歲被父母賣進樂坊,每天只能吃一頓飯,其余時間都要練琴,手指被琴弦割傷的時候,她自己為自己包扎,被年長的樂師欺負時,只能忍著受著…… 她拼了命的練琴,學會了樂坊的所有樂器,每天演奏六個時辰以上,拒絕了無數男人別有用心的幫助,攢夠贖身的銀子之后,更加拼命的演奏,又賺來了開店鋪的錢。 這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努力,餓了自己做飯,衣服破了自己縫補,只身一人,帶著一名小丫鬟,千里迢迢從中郡來到這里,盤下四間店鋪,四處招募人手,將云煙閣開起來。 這十幾年來,她從未依靠過任何人。 她也從來都不知道,背后有人可以依靠,到底是什么感覺。 現在她好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