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背著長弓的女子,披頭散發,手里的柴棍不斷揮舞,方才沖出一條血路,把粗碗朝著木桶里舀去。舀了一大碗的黑湯餿食。有近前的男人想搶,被她抬起柴棍,冷冷打斷了手臂。“給我!”又有人撲來。她面無表情,再度掄起柴棍,打破了來人的腦袋,這才端穩了粗碗,沉默地走去城關遠處的草棚。“喜娘回了。”“娘親,弟弟餓昏了。”草棚里,躺著十余個人,有男有女,每個人的身上,都緊緊挎著長弓。喜娘蹲下腰,先喂了躺著的瘦弱男孩,隨后才挨個取來了粗碗,分著倒了下去。“喜娘,若非是我等傷病——”“童伯,莫說話,我再去搶一碗。”那位叫童伯的中年男子,撐著起了身,聲音如破鼓般嘶啞。“若不然……咳咳,我等入內城去尋東家,東家定然會收留我等。”喜娘頓住腳步,眼圈莫名發紅。她何嘗不想,但二千里的邊關路,無馬無車,連干糧都沒有,他們如何去。“東家說,讓我等莫忘了,曾經是徐家莊的人,我等何曾敢忘。”先前有幾十個民夫,要來搶他們的東西,硬生生的,只憑著十余個人,便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