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知情了。若非這次清理，我也不會發現這些東西。”

    魏州是個三面間諜，是趙胤的人，為光啟辦事，同時，又相信邪君的“蠱惑”，以為自己是建章帝趙綿澤的兒子，存了奪位私心。那么，魏州私自留下的這些東西，完全有可能交給了邪君，以獲得邪君的信任。

    時雍并不完全清楚個中真假，沉默片刻，突然抬眼看著燕穆，時雍又道：“兄弟們因我枉死，我比誰都痛心。當初，我被趙煥利用，是我愚蠢，與人無憂，愧對他們的人是我，該死的人，也是我。我死過一次了，但沒有忘記兄弟們的血海深仇，只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趙煥已被圈禁……”

    時雍沉默。

    “我早已懷疑趙胤有份，但我想，既然你意已定，此事便算了。你已經不是時雍了，你如今是宋阿拾，換了個人，也換了個性子，只要你快活就好。我和死去的兄弟們，一心護你敬你，為你肝腦涂地，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你開心么？”

    “但我還是太愚蠢了。我以為趙胤只是坐壁上觀，雖然沒有出手救你，但也沒有害過你……直到看到這封秘函，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不敢想，你竟然真的會嫁給殺害自己和雍人園兄弟的仇人……”

    燕穆眼光黯淡下來。

    突然，云度低低道：“下雨了。”

    在云度說完這句話好一會，時雍才聽到窗外沙沙的雨聲。

    寂寥的雨聲里，好一會，沒有人說話。

    “所以，我更應該嫁給他。”

    時雍又是一聲淡笑，“嫁給仇人，吃虧的不一定是自己，或許，也是仇人。”

    “嫁。”時雍抿了抿嘴，眼里浮上霧氣，“不嫁又哪來機會禍害他？不接近他，又怎能報仇？又哪來的機會弄清真相？”

    燕穆臉色沉下，皺眉看著她，咬緊牙槽冷冷看她。

    “人命關天，自當慎重。”時雍臉色淺淺淡淡，擠出一絲笑容，“事情沒有明朗前，我不相輕易下結論。”

    燕穆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靠近時雍。

    南傾眼睛一紅，聲音亦是有些許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