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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心情越越緊張和忐忑。
溫以凡不知道桑延知道之后,會給出什么樣的反應。
但她知道。
桑延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他一定是不一樣的。
……
等溫以凡從浴室出來時,外賣也已經送到了。
此時桑延正坐在其中一張床上,手里拿著藥袋:“過來,涂了藥再吃。”
溫以凡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著他從藥袋里拿出藥瓶和棉簽。她垂下眼,盯著他右手手腕上的紅繩,以及上邊的雪花小吊墜。
她有些失神。
又回想起了桑延的話。
――“溫以凡,你能考慮下我的感受?”
――“你覺得我信不過是嗎?”
想到桑延最后沉默著把她的褲腿整理好的模樣。他低著頭,背脊微彎,面上的情緒平淡至極,卻又讓人感受到了他深藏著的無力感。跟他平時不可一世的模樣完全不同。
桑延握住她的小腿,盯著她腿上的傷,皺眉:“又碰水了?”
溫以凡回過神:“啊,剛剛不小心弄到的。”
桑延的語氣不太好:“明天別洗了。”
“……”
隨后,桑延拿起棉簽,一下又一下地把她傷口上的水擦掉。他的唇線拉直,著心情明顯不佳,但舉止卻輕到了極致。
像是怕再重一點就會把她弄疼。
溫以凡盯著他微低著的頭,掌心漸漸收緊,鼓起勇氣開口:“桑延,這傷口是前幾天弄的。我那天在單位停車場遇到車興德了,就是那個說是我舅舅的人。”
聞言,桑延抬眼:“嗯。”
“在南蕪,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年前。我有一次半夜加班,”溫以凡說,“他是當事人,酒駕撞車了。但當時沒出什么事,后來就是跟你一起在‘加班’見到他。”
“然后他可能是知道我在南蕪廣電上班,就開始一直來我單位樓下等我,但我也沒碰到他幾次。”
“那天他想讓我給他一萬塊錢,我沒理他,他就搶了我的包,然后推了我一下。”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溫以凡的語氣很平靜,“之后我就報警了,沒出什么大事情。”
桑延安靜聽著,手上的動作也未停,輕輕地幫她上著藥。
過了好一會兒。
“我之前,也沒實話跟你說。”溫以凡很少跟人傾訴,說話的語速緩慢至極,“我爸爸去世之后,我繼妹不是很喜歡我。然后我媽就把我送到我奶奶那養了。”
“但后來我奶奶身體不好,我就被送到我大伯那。”溫以凡低聲說,“我大伯一家也不是很喜歡我。”
“高中的時候,咱倆第二次因為早戀被叫家長,是我大伯過去的。我那天回家之后情緒不太好,所以在電話里跟你脾氣了。”溫以凡用力抿了下唇,不敢他,“對不起,但我那說的不是真心話,我沒覺得你煩。”
桑延的動作停住。
“我搬到北榆之后,車興德是在我高三的時候搬進來住的。”提到這里,溫以凡的語氣變得有些艱難,“就是,他一直,騷擾我。”
聽到這話,桑延把手里的棉簽放下。他的喉結輕滾,聲音也顯得啞:“溫霜降,不想說咱就不說了。”
“沒有不想說,”溫以凡搖頭,繼續說完,“填報志愿的那一周,他有一晚進我房間了……”
溫以凡低頭,眼神有點空,把這段略過:“但沒出什么大事情。因為我大伯他們每晚都是凌晨三點回來,那天也準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