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蒂則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忍不住又抬起頭，表情古怪地看著高文：“這么做……真的沒問題么？”

    “相信我，沒有比這更管用的辦法了，”高文對這位總是憂心忡忡的“塞西爾大管家”笑著點了點頭，“這將是我們?yōu)樯衩髋e行的第一個葬禮，如果它成功起到了我預期中的引導、過渡、固化作用，那這次葬禮就將成為日后的參考。”

    日后的參考……這幾個詞一出來，會議室里赫蒂等人的表情頓時比之前更加古怪起來，然而作為曾跟著高文見證過兩次神災，甚至親眼見過“偽神骸骨”的一群人，他們卻知道這幾個詞背后恐怕便是未來不可避免的情形。

    只要文明還在前進，只要這個世界殘酷的規(guī)則還在運轉(zhuǎn)，就一定還會有別的神明隕落，而每一個神明倒下之后……高文·塞西爾大帝都將對祂們風光大葬。

    就連處于隱身狀態(tài)旁聽會議的琥珀都忍不住現(xiàn)出身形，多看了高文兩眼，心中微有感嘆——蓋棺定論……這真是個貼切的詞組。

    不愧是曾經(jīng)揭棺而起的人。

    高文則等著會議室里的人消化完上一個話題，一旁的赫蒂也完成了會議進程的記錄，隨后才清清嗓子開了口：“接下來，我們該討論討論提豐那邊的問題了。”

    “那邊還有一個可能已經(jīng)瘋狂的戰(zhàn)神，”維羅妮卡表情淡然地說道，“如果單從學術(shù)意義上來講，這算是一個寶貴的觀察樣本，我們可以直觀地了解到神明陷入瘋狂之后所逐漸表露出來的特點以及后續(xù)對現(xiàn)世的一系列影響。”

    “但這不單是一個學術(shù)問題，”高文說道，“我們該給羅塞塔·奧古斯都寫封信了——魔法女神彌爾米娜的‘異常變化’或許是個不錯的開篇話題……”

    ……

    薄霧籠罩著提豐的帝都，微漠的陽光透過了云層和霧氣，在下方的城市中營造出霧中黃昏的意境，在這秋意漸濃的時節(jié)，黑曜石宮的庭院和露天回廊中也開始吹起了日漸寒涼的風，唯有被溫室屏障保護起來的皇家園林里，綠意盎然，暖意依舊。

    瑪?shù)贍栠_·奧古斯都踏入位于黑曜石宮中庭的皇家花園，溫暖的氣息迎面撲來，迅速驅(qū)散著從外面帶回來的寒氣。她沿著那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向花園深處走去，在臨近黃昏的晦暗天光中，她看到她那位雄才大略的父親正站在一株蘭葉松下，似乎正注視著腳下的花圃。

    那是一片長勢不佳的花圃。

    “父皇，”瑪?shù)贍栠_在羅塞塔身后數(shù)米的地方站定，低下頭，“我從大圣堂回來了。”

    羅塞塔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和地問道：“馬爾姆·杜尼特是在內(nèi)部圣堂接待你的么？”

    “是的，”瑪?shù)贍栠_點點頭，“而且仍然是按照合乎禮儀的規(guī)格和流程。”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不是么？”羅塞塔點點頭，目光仍然沒有從苗圃上移開，“說說你的見聞吧，我們現(xiàn)在迫切需要知道大圣堂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