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四方動
但死的不是鄭興懷,而是那個窩囊怕死的紈绔子弟。
鄭二公子,這個怕死的紈绔子弟,抬起蒼白的臉,哽咽道:“爹,我好痛,我,我好怕........”
他依然是那個沒用的紈绔子弟,早已成家立業,卻仍然會向父親哭訴。
可這個貪生怕死的沒用廢物,卻在危急關頭推開父親,用自己身體擋住了長槍,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畏懼父親,他唯唯諾諾,但在他心里,父親應該是頭頂的一片天,比什么都重要。
許七安突然感覺淚水模糊了視線,眼眶灼熱,他下意識的想伸手擦拭眼淚,這才想自己只是旁觀者,真正流淚的人是鄭興懷。
共情到這里結束,畫面支離破碎,許七安眼里最后定格的,是闕永修猙獰的笑臉。
..........
他霍然驚醒,睜開眼,耳邊是鄭興懷嚎啕大哭的聲音,如此清晰的回憶起家人慘死的一幕,讓鄭布政使情緒崩潰,共情提前結束。
哭聲從激烈高亢,到低聲哀鳴,很久之后,鄭興懷袖子仔細擦干眼淚,雙眼通紅,拱手道:
“本官失態了。”
“抱歉。”
許七安抱拳回禮,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道:“后來呢?”
背硬弓的李瀚沉聲道:“我們犧牲了兩名四品才殺出城去,而后一直東躲西藏,暗中聯絡俠義之士,試圖曝光鎮北王的陰謀。”
所以,除了鄭興懷之外,他的家人都死在楚州城..........許七安掃了眾人一眼,低聲道:“我出去靜一靜。”
這里的空氣異常沉悶,篝火產生的二氧化碳讓人極為不適,許七安竟有些胸悶。
沒理會眾人的表情,他轉身走到洞窟口,推開遮擋的樹枝,走了出去。
他站在山谷里,呼吸著微涼的空氣,這才發現,胸悶與空氣無關,是郁壘難平,是氣難吐,意難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