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不作聲,仍是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抱著他的胳膊,縮得像個被扒了毛的小鵪鶉,腦袋搭他胸前,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趙胤看她片刻,視線無端柔軟了幾分,手慢慢抬起,落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童兒,觀音菩薩沒有教過你,單有善心是不夠的?” 這聲童兒叫得時雍猝不及防,趙胤的氣息掠過耳朵,熱熱的,暖暖的,聽上去像是批評教育,又有些說不出的龐溺和曖昧。 “兵者,兇器也,止殤、止鬧、止殺、止一切不平事。” 時雍抬起頭,默默地審視這個男人。 “你是對的。” 道理她全都懂, 只是無法做到知行合一罷了。 時雍突然幽幽嘆口氣,低頭把玩著趙胤的袍袖,說得緩慢又無奈:“可這世間,又哪來那么完美的人呢?老天賞了我這么多本事,總得給我留一些缺點不是?否則,讓常人怎么活,侯爺你的能耐,又哪里去發(fā)揮?我這是給你留活路呢。也不感謝我!” 趙胤視線一凝。 仿佛被時雍噎住, 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一張冷峻的面孔,在夜燈里漸漸模糊。 …… 夜?jié)u漸深了。 外間的喧囂聲沒過多久,便趨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