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寧王的判決在九月下來了，廢黜皇子身份，貶為庶人，只是流放就免了，在京城外找了一處府邸，算是變相的圈禁。

    若莊太傅到了這個地步仍不死心，要繼續煽動寧王，莊太后派過去的暗衛也不會手下留情。

    和離書是寧王拜托瑞王夫婦送過去的。

    瑞王妃索性讓他在外頭等著，自己與大嫂說話。

    她進了屋。

    大嫂有看書的習慣，瑞王妃見怪不怪了，她尋思著大嫂這會兒心情可能不大好，沒敢像往常那樣貿貿然地走過去，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大嫂的回應。

    瑞王妃走到寧王妃的對面坐下。

    寧王妃才意識到了什么，自嘲一笑：“忘了府上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她說著，親自拎起茶壺去給瑞王妃倒茶。

    “不必了，一杯茶我還是倒得了的。”寧王妃推開她的手，給瑞王妃倒了一杯早已沒了熱氣的茶，“算了，你別喝了，都涼了。”

    不是安慰寧王妃的話，是她懷孕后的確變得怕熱，只是在府上嬤嬤們不許她喝涼的，瑞王偶爾會偷偷給她喝幾口解解饞。

    瑞王妃冷了一瞬反應過來她指的是懷孕的事，從寧王妃懷上頭胎開始便格外注意，衣食住行嚴格按照御醫與嬤嬤們的要求來做。

    “大嫂，孩子的事……與大哥有關嗎？”瑞王妃已經什么都知道了，她連罵溫琳瑯的力氣都沒了，她怎么也沒料到大哥會是那樣的人，會做出那樣的事。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三天三夜，他受到的打擊不比太子小多少。

    如今，這份信仰轟然坍塌了。

    后面的話瑞王妃差不多猜到了，只是她早知道了寧王與溫琳瑯的事，她一邊懷著身孕一邊忍受二人的關系，強烈的憂郁下最終導致了早產。

    提到這個，瑞王妃的心里一片復雜。

    大哥心里其實是有大嫂的吧，只是他被仇恨與利益蒙蔽了雙眼，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反倒是溫琳瑯那個女人只是大哥年少時求而不得的不甘，是他駕馭自己征服欲的證明。

    瑞王妃氣呼呼地說道：“大嫂，那個女人不配和大嫂相提并論！”

    與和離書無關，而是秦楚寒已經不是皇子了。

    寧王妃，確切地說，該叫楚玥了。

    楚玥對瑞王妃道：“回去吧，這里晦，這里晦氣。”

    楚玥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我又不是沒地方可去。”

    楚玥道：“那就叫著吧，左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來的路上她就和瑞王提過這件事，瑞王完全沒意見。

    楚玥搖搖頭：“多謝你的好意，我有地方去。啊，對了，你來得正好，顧姑娘上次給我看診，落了個東西在我這里，你幫我還給她。”

    從屋子里出來，瑞王妃的眼眶紅紅的。

    他受的打擊很大，不過幸好有芊芊和她腹中的孩子陪在身邊，不然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撐下去了。

    “大嫂說是你上次給她看診不小心落下的。”

    二人離開后，顧嬌打開了那個錦盒。

    寧王的事，顧嬌做了最壞的打算，她將免死金牌送給寧王妃是希望能將她從旋渦中保出來。

    結果她兩條路都沒選。

    ……

    “還想見太子？給我堵了她的嘴！”

    她再叫不出聲來，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溫琳瑯拼命搖頭。

    她不要去行宮療養！

    用不了一年半載，她就會在行宮重病不治身亡！

    唯獨養病的由頭天衣無縫。

    臨出宮的一霎，恰巧顧嬌也從皇宮出來，蘇公公等人忙恭恭敬敬地給顧嬌行了一禮：“顧大夫！”

    她狠狠地瞪著顧嬌。

    毀了我精心經營的一切，你的目的達到了！

    她平靜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甚至連從前她惹怒顧嬌的那點細節似乎都早已被顧嬌拋諸腦后。

    這并不是出自顧嬌的善良與寬容，純粹就是自己沒入顧嬌的眼。

    這個比喻實則有些夸張，但顧嬌的確沒在意過溫琳瑯就是了。

    她除了不懂醫術，又有哪一樣是輸給顧嬌的？

    顧嬌就一點兒也不自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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