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密謀
眾人愈加贊同。
“諸位說的不錯,但不議和,生路又在哪里呢?”但也就是此時,早在四十多日前便被隔空宣判了死刑的兀術忽然在座中低頭出言,引得滿堂喧嘩立即停止。“國本、國本,完顏和女真當然是國本,但完顏也分完顏氏和完顏部,女真也有女真軍隊和女真族……俺是個敗軍之人,是將國本一戰葬送的罪人,本不該多說的,也不想多說……今日只有一句話,俺這條性命,若是國家需要,隨時可拿過去,絕不要有什么顧忌?!?br/>
說著,兀術勉強爬起身來,朝著一直沒有開口說任何話的年輕國主,也就是自家親侄微微躬身,然后也不與其他任何人交流,便一瘸一拐走出了這個鑄造過他權力巔峰的尚書臺大殿。
絕大部分人從頭到尾都保持了沉默與安靜,而今年已經十八歲的年輕國主一度想起身表達些什么,也最終沒有吭聲。
所有人只是目送魏王殿下一個人走出了大殿。
這倒不是說所有人都是冷血之人,恰恰相反,最冷血的毫無疑問是兀術本人……因為當所有人還在因為各自立場不得不自欺與欺人的時候,這位魏王直接了當的揭了大家老底。
兀術既走,眾人各自頹喪,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策,只能約定明日一早定下最后決策,然后各自散去。
而眾人皆走,洪涯理所當然的去見了秦檜……這個時候,燕京城內已經淪為炸藥包上的城市了,而且還點燃了引線……什么都不能顧及了。
“你是怎么想的?”
進入秦府,前后腳轉入后院,剛一進屋子,洪涯便有些氣急敗壞之態。“今日在殿上這般替大太子他們威嚇他人……事到如今,能在一個千里屬國做個久遠相公,總比回去強吧?!咱們終究是降人,回去之后,惹到了誰,一個知縣便能處置我們!”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秦會之猛然回頭相顧,也明顯有些情緒失控了?!暗悄阏鏇]看出來嗎?那位官家真就是在耍弄燕京這里,金國十之八九要亡!咱們的什么久遠相公,也只是個名頭……真就是在挑撥離間!”
這個道理洪涯此時如何不懂,一時也無應對,二人各自只在屋內枯坐。
然而,二人偏偏又心知肚明,枯坐無異于等死,他們必須要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咱們得捋一捋。”半晌,洪涯先行開口?!皶?,別人不提,燕京這里的南降之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蚱蜢,你我更是福禍皆共,這個時候必須得合力走出一條道來……否則十之八九就是一個船破人亡的結果!”
話到這里,不待對方說話,洪涯就再先下一語:“當先一個,如你所言,官家表面松懈,實際上卻是內外雙管齊下,鐵了心要讓金國殄滅……便是真有將來,那也相當于在塞外弄一個新立之國了……所以,必須要盡快跳下這艘必沉之船!”
“但往何處跳?”秦會之看似是在反駁,其實是在順著對方思路迅速思考。“趙官家不納我們……這船之外什么高麗蒙古契丹俱是趙官家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