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父，飯我們就不吃了，樓下還有朋友等著，咱們下次再約。”

等李明華一走，秦世明便告辭準備走人。今天瞧病的過程曲折，但總的來說還算順利，與李光亮這等聰明，有閱歷的人聊天，不必說得太透徹，往往一個眼神，他全都明白。再者，自己的醫術需要時間來驗證。什么時候李光亮不尿炕了，什么時候就算見效了。“有朋友無妨，待會兒一道去便可，要不小錢下樓一趟，把你朋友請上樓，如何？”

李光亮這會兒對秦世明百分之百相信，除了有兒子李明華的擔保外，秦世明的本事他也瞧出來了，病怎么來的，治療方案緣由，甚至典故都給翻了出來，容不得李光亮不相信。本是復雜無比的病情，本是頭緒紛亂，西醫給的結論就一個——有問題，至于什么問題，西醫沒說。這忒么就比較操蛋了。但偏偏，這就是西醫的風格。舉個簡單的例子，西醫頭疼開止痛藥，腳痛也開止痛藥，肚子疼還是開止痛藥。中醫則有所不同，在止痛的時候，還會從根源解決問題。比方說感冒發燒，西醫的治療方案簡單粗暴，降溫，開一點提高免疫力的藥，然后醫生會非常“貼心”

的告訴你——多喝熱水啊。西醫的熱水，是瑤池里王母娘娘的洗澡水嗎？那么靈？中醫又有所不同，中醫認為，高燒在一定的范圍數值內并不是壞事，高溫可以殺菌消毒，高溫是人體營衛系統對抗病毒的一種表象。中醫會幫助人體構建防御系統，抵擋病毒入侵。李光良不得不相信秦世明的醫術，聽了秦世明的耐心講解后，李光亮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一大半了。“行，那我跑一趟，晚上就宰李叔一頓了。”

錢多多蠕動著肥胖如豬的身體，晃晃悠悠下樓去了。一時間，李光亮家里一下子空閑了下來。秦世明眼看李光亮小心翼翼關好門，隨后湊到秦世明身邊，當下就知道李光亮有什么話，不方便讓更多人知道。“李伯父，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秦世明直接問道。“秦醫生果然厲害，小老頭兒我的心思都被你看出來了。”

李光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搓搓手，嘿嘿道：“那什么，秦醫生，我想咨詢一下您……”

“李伯父，叫我小秦即可。”

秦世明伸手打斷道：“先不談我與錢總本是朋友，再者，與你兒子李明華也算有緣，你一口一個秦醫生，搞得我反倒不自在了。”

“我看，咱們還是隨意一些比較好，別那么多的拘束，你看如何？”

“好好好，那老夫就托大，叫你一聲小秦了。”

李光亮也不矯情，略作沉吟，壓低聲音問道：“小秦，那個我這病要真治好了，你說我還能不能娶個老伴兒？”

“呃……”

秦世明愣了一下，敢情李光亮過去不是不想，是真不行啊。現在看到“行”

的希望后，立馬有了花花心思了。不過，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瞞你說，明華雖然是我領養的，但我待其視如己出，他也沒辜負我一番期望，以他的本事養家糊口不難，我也快要退休了，想過幾天屬于自己的日子，不怕你笑話，我忒么也想跟女人睡覺啊。”

“屋里有個女人才叫家，身邊有人知冷知熱，日子才有盼頭，你說是不？”

“是是是。”

秦世明連連點頭，對李光亮的想法很認可，就是不知道李光亮如此豪放。我忒么也想跟女人睡覺！

粗俗，都是文化人，能不能斯文點？“李伯父擔心不無不是，我呢，也可以給你打個包票。”

秦世明道：“按照我的治療方案走，好好調理、保養身體，別說結婚了，你再忙活一個孩子出來都不成問題。”

“但有一點啊，別找那種虎狼之年的，我怕你身體扛不住。”

“你小子，存心笑話我是不？”

聞言，李光亮瞇眼笑了，“我都多大歲數了，還生二胎？”

“沒，我主要是強調虎狼之年……”

秦世明訕訕賠笑，心里這么想著，沒說出來。很快，李明華買了藥回來了，李明華回來之后在廚房熬藥，等了有一會兒，錢多多這才領著周興文進門，進門后，錢多多得到秦世明的暗示后，這次放心，生怕自己上樓的太早。錢多多雖然好色，雖然丑，雖然胖，但腦子絕對好使，在李光亮支開自己的時候，就知道這老頭兒指定背后有事。人嘛，誰還沒點小秘密了？中藥一熬好，李光亮迫不及待先整了一碗，齜牙咧嘴喝得滋遛滋遛響，跟喝酒似的。“再來一碗……”

“伯父，這是藥，不是水，過猶不及。”

秦世明扶額頭疼，一聽將來有可能生二胎，李光亮眼睛里都冒光，不過，秦世明也能理解，畢竟李光亮可是一個年近六旬的處男，比大熊貓都稀有。“每天最多喝一千五百毫升的藥量。”

是藥三分毒，秦世明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行行行，聽你的，你說什么都對。”

“成，那咱們收拾一下去飯店。”

一旁的李明華接過藥碗，收拾了一下，便領著大伙兒出門吃飯去了。李明華還算務實，并沒有選擇高檔酒店，選了一家離家五公里左右的中餐廳，要了一個大包間，菜量不大，但很精致，味道也很不錯。“秦先生，我要謝謝你，別的不多說，我先敬你三杯，我干了，你隨意。”

李明華雖然看著斯文，但骨子里豪放得緊，上桌咕嚕咕嚕喝了三大杯，眼皮都沒眨一下。秦世明也不好托大，陪著李明華喝了三杯。“感謝之類的話呢，以后你們父子二人都不必講了，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

秦世明放下酒杯，擦擦嘴道：“雖然我不在醫療系統工作，但醫者的心沒有忘記。”

“小秦啊，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醫生。”

李光亮由衷贊道。“別這么說，其實我們國家還是有很多有本事的中醫的。”

秦世明謙虛的擺擺手。接下來的飯局聊得都很開心，但大家都很聰明的沒有提及生意上，房產上的破事兒。剛剛給人幫了忙，馬上就提要求，要好處，別人怎么看自己？聰明人，都心照不宣，懂得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