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靠著高處遠遠望見，那穿著鎧甲的男人率領部隊越過了河，卻把船都鑿沉，把鐵鍋都砸爛，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我和好友約定他們幾日會敗，哈，我們不覺得我們會輸，我們中有橫掃六國如卷席的章邯將軍，有大秦最后的精銳長城軍。

    而且，我們足足有四十萬人！

    對面只有不到五萬人。

    此戰(zhàn)必勝。

    之后我還聽說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那率軍的男人叫做項藉，他的叔父項梁死在我們手上，而他的祖父是楚國名將項燕，死在王離將軍的祖父王翦將軍陣下，而現(xiàn)在，他也要死了。

    我望了望界碑。

    這里是巨鹿。

    衛(wèi)淵眼前的記憶畫面一轉，變成了殘破的戰(zhàn)場。

    老卒的記憶再度浮現(xiàn)。

    我們輸了……

    我看到好友被斬殺，我沒有勇氣往前走，逃了一條性命，在亡命奔逃的時候，我仍舊不敢相信，曾經(jīng)橫掃各國余孽的刑徒軍，曾徹底震懾匈奴的長城軍，合流為當今天下無可匹敵的四十萬精銳，在面對五萬敵軍時候。

    正面戰(zhàn)場，九戰(zhàn)九敗！

    烽煙之中，我看到各國尊貴的諸侯跪在營地的門口，騎著高大黑馬的少年平靜走過，那一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項藉，字羽，以一戰(zhàn)震驚天下，擊潰天下兩大名將，以及近乎于十倍于己方的兵力差，奠定霸主的人。

    他很年輕。

    那一年，他才只有二十五歲。

    我不甘，但是想到那破陣的一幕，我還是沒有勇氣握刀，只可惜亂世之中，并沒有安定可言，項羽是勇武的統(tǒng)帥，卻不是合格的君主，整個天下仍舊混亂，我最終還是拔起了刀，站在這里。

    但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