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笑道：“這就不必了罷？”

    伍元笑道：“合該如此。”

    賈薔也不啰嗦，謝過后，就聽潘澤也來了，傳進(jìn)來，就看他面色不大好，眼圈都是黑的，不由笑了起來，打趣道：“潘員外這是怎么了？是擔(dān)憂和尼德蘭開戰(zhàn)斷了你潘家的財路，還是你潘家的瓷窯師傅，沒研究出來林瓷是怎么燒的？”

    潘澤聞言唬了一跳，下意識的以為身邊被別人埋了釘子，不過到底是極精明之人，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近來也就這兩樁大事了……

    他倒也沒隱瞞甚么，苦笑道：“國公爺面前不敢說虛言，的確如此。潘家連夜請了七八個燒窯的大匠，連林窯的方子都推磨不出來。按理說，天下瓷窯燒制的方子，大體相仿，不過就那么些。可林瓷卻是前所未見過的，毫無頭緒可言。又如國公爺所說，燒制的本錢比其他瓷片便宜許多。那……簡直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吶！要燒成如林瓷那樣輕、薄、透亮、溫潤如玉的瓷器，本錢高的驚人！”

    潘家世代以瓷器生意為本，如今德林號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顛覆性的瓷器，關(guān)鍵是自家多少老供奉，平日里待遇都是大掌柜級別的，居然連人家是怎么燒出來的都琢磨不透，他又豈能睡的踏實(shí)？

    賈薔指了指薛蝌，道：“合作之事你且和薛蝌談，具體的大方向，等他老子來了，你們在小琉球談就是。總之，林瓷之利，德林號愿意分享。”

    有了這句表態(tài)，潘澤還能說甚么？

    只深揖道：“同孚行今后，愿與德林號共進(jìn)退！”

    賈薔笑了笑，道：“潘家的同孚行是同孚行，與德林號是合作關(guān)系，并非就成一家了。你們經(jīng)營你們的，德林號經(jīng)營德林號的。靠的太近了也不好，免得有人說閑話，本公一京城來的權(quán)貴，巧取豪奪別家家業(yè)。雖然我的名聲素來不大好聽，但這等事，賈家還是不愿沾染的。”

    說罷，見有婆子從后面來傳話，道里面都準(zhǔn)備好了，問何時出發(fā)。

    賈薔看了看天色，同伍元道：“粵州城內(nèi)近期仍以安定為主，絕不許出亂子，此事你們心里當(dāng)有數(shù)。另外，江南九大姓的家主，這幾日會來，等他們來時，直接讓他們來香江。再有就是，晉商那邊，或許也會有些動靜。果真來了，且晾一晾，叫他們在粵州城內(nèi)等著，本公回來時再見。”

    伍元自然一一應(yīng)下，隨后再不多言，目送賈薔攜家眷，并兩個洋婆子，還有他的小女兒伍柯，徑自出發(fā)前往香江。

    待送出城自碼頭歸來，潘澤看著老友伍元艷羨道：“稟鑒啊，搭上這條大船，伍家成為十三行第一門，指日可待吶！”

    伍元自然聽得出內(nèi)中的酸澀之意，潘家眼下的實(shí)力，其實(shí)是在伍家之上的。

    潘家才是十三行內(nèi)第一門。

    他拱手道：“有為兄，這才到哪？國公爺志向之鴻遠(yuǎn)，有為兄當(dāng)比我更清楚。當(dāng)下，連起步都不算，有為兄又談何十三行第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