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侯便收回了視線，手里一邊給她熬藥一邊給她做粥。

    東陽侯道：“怎么不回屋？”

    她又主動問：“有水么，我想洗手。”

    沒等敖辛掙脫開，他就拿了巾子，給她擦洗手指。她才反應過來，她那只手先前被瓷器劃傷過，所以包扎起來了。

    東陽侯卻是扼著她沒松手，直到給她洗好了，方才放開她。

    敖辛便摸著椅把，緩緩坐下。她捻著寬大的衣袍，形容消瘦蒼白，直到此時此刻，才終于有兩分安生養傷的樣子。

    東陽侯濾好藥，用調羹攪著吹涼，走到她身邊來，道：“你的印象中我應該是什么樣的？只知道一味地強取豪奪？”

    東陽侯試了試溫度，然后將湯藥喂給她。她吃了一口，舌頭便疼得不行。

    敖辛在屋檐下坐了好一陣，隨后又吃了粥，這屋外空氣潮濕，但比屋子里新鮮，她便坐著久久不愿動。

    敖辛忽道：“你的兵馬失散，他們應該到處在找你，你卻耗在這里。你對你的轄地地形應該比誰都清楚，為什么不回城去？”

    東陽侯道：“無妨，等你的傷養好些了，我想帶你回去自是能夠回得去。如你所說，沒人比我更熟悉我自己的地方。”

    他只能就近安置好她，先給她解毒調養身體，等她醒來好轉以后再說。

    東陽侯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會拿你去要挾他。把你留下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東陽侯道：“不可以？”

    后來屋檐外又飄起了細密輕盈的雨，細雨黏在竹林的枝葉上，發出密密麻麻如蠶食一般的聲音。

    綿密的雨絲飄落在她手上，涼津津的。

    東陽侯沒有阻攔她，只是靠著椅背靜靜地看著。

    略顯暗淡的天光下，顯得她那被覆著雙眼的半張臉柔潤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