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她清醒的時候，是孩子的娘，又是一國皇后，幾乎從不蠻橫撒嬌，可她打心底里就那么依賴著他。

    最后她趴在蘇昀腿上，幫他脫掉了鞋，又伸手來脫他的衣。

    蘇昀只好熄了燈，把她按進被窩里緊緊裹著，他自己則在她身側躺下，用的另一床被褥。

    自從他確診以后，他便又與敖辛分開來睡了。

    敖辛側臥著，一直睜眼看他，眼神朦朧又有種淡淡的潤亮。

    她不甘心，然后一腳蹬掉了自己的被窩，硬是往蘇昀的被褥里擠。

    她擠進去和他一塊兒，又把他緊緊抱住。

    蘇昀一時沒動。

    敖辛帶著濃濃的鼻音呢喃道：“當初你招惹我的時候，就應該想清楚，往后我們都要在一起。現在我們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你才來告訴我什么為了我好不得不把我丟下之類的，我不接受。”

    她重復道：“我告訴你我不接受。”

    她側臉貼著他的胸膛，又道：“你病了又怎樣，我們可以一起治，就算治不好又怎樣，我還是會和你一起。二哥，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離不開你。”

    蘇昀胸膛起伏，分明感覺到她臉貼著的地方暈染開一片濕意。

    那股溫熱的濕意透過他的皮膚，涌進了他心里去，灼得他難受。

    敖辛安靜地道：“現在想來，已經不知不覺過了這么多年了啊。從前你還是我二哥的時候，好像我就已經離不開你了，更何況現在我們還是夫妻，生同寢死同穴，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良久，蘇昀道：“還沒到那程度，你喝多了。”

    今晚她們三個在外間飲酒，字字句句他都聽得清晰真切。她心痛于他的用心良苦，他何嘗不心痛于她的用情至深。

    敖辛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道：“是還沒到那程度，那你為什么不準我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