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說萬一從上面摔下來，是這意思吧？”另一個叫伊先德的工友快人快語地問。

“那就自認倒霉吧！頂多付兩三萬塊錢的醫藥費。”伊先德看著歐陽云宏，“在這兒干活的，老板都不簽用工合同，而且當天干完活兒當天結工錢，第二天愿干繼續干，不愿干可以隨時走人。”

工夫不大，水就燒開了，那個工友打開一個黑色塑料袋，從里面抓一把林檎樹葉丟到桶里，一桶林檎葉茶就算沖好了。

休息了不到十分鐘，馬光明站起身來，朝工友們喊道：“好了，大家繼續干活兒吧！”

他們站在高高的屋頂上，用手將瓦片拆下來。

房頂拆除了瓦片，屋梁之間的空窟窿便露了出來，下面是頂層的樓面。

又干了兩個多小時的活兒，馬光明讓大家歇一會兒，去喝點水。

馬光明喝完一杯林檎樹葉茶，又從桶里舀上一杯，遞給歐陽云宏，問：“要不要喝點？”

馬光明再次從桶里舀一杯茶水，遞給徐凱歌。

休息了大約五分鐘，馬光明又催促大家干活了。

于是，大家沿著廠房內搖搖欲墜的樓梯走下來，來到幾棵高大的懸鈴木樹下，在草地上席地而坐，開始吃各自攜帶的午餐。

三人一起來到黃柏河邊，在一塊大石板上坐下。

徐凱歌則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打開，準備記錄。

歐陽云宏擺了擺手，說：“馬師傅，你想多了！我們只是例行調查而已。你想，一條鮮活的生命突然就沒了，作為為人民生命財產保駕護航的警察，我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況且，黃海軍死因不明，我們需要找到答案，他的妻子兒女也需要知道答案。作為他的工友，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答案嗎？”

馬光明想了想，開始講述黃海軍發病的經過。

經過他們十幾個人一個多月的工作，這個棉紡織廠一棟廢棄的廠房快拆完了，一堆堆的磚石和可用的木料都滿是塵土，沐浴在九月的燦爛陽光下。

黃海軍停下活兒站起來，右手拄著鎬把，左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歇息了一會兒，又接著干了起來。但不到十分鐘，他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