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臉色有些蒼白。

“嗯，我特意在這里等你。”

聽到這個回答，季眠眼里閃過意外，“是我給你打的電話讓你猜到的？”

楚衡搖了搖頭，“不是，我昨晚就知道你要來的消息了。”

季眠眼里閃過震驚，“我昨晚還在山城，你怎么會知道？”

楚衡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解釋，只是看著季眠緩緩道：“季眠，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看著他凝重的神情，季眠頓時覺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她不想聽到的。

“我剛下飛機，累死了，我先去看看外婆，舅舅你有什么事待會再說吧。”

說完，季眠就越過他朝醫院里走去。

剛走了兩步，楚衡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硬生生將她釘在了原地。

“季眠，你外婆她......昨晚突然吐血，沒搶救過來，已經過世了......”

季眠呆立在原地，腦子里轟地一聲，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轉頭看向楚衡，笑的比哭還難看，“舅舅，你別跟我開玩笑......明明前不久你還跟我說外婆的情況在變好，怎么可能突然......”

說著說著，她說不下去了，眼眶也漸漸變紅。

楚衡沉默了一瞬，開口道：“季眠，這是事實......”

“我不信！”

她猛地抬眼，眼里的淚也落了下來，“這一定是你跟外婆騙我的，是不是我之前忙于工作，所以外婆生氣了，才會想出這個辦法來騙我，外婆最喜歡嚇我了，對！這一定是假的！”

說著，她轉身就朝醫院跑去，她想去外婆的病房確認這只是他們的惡作劇。

可才跑了沒幾步，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外婆住哪個病房，甚至連醫院的住院部在哪都不知道。

她轉頭看向楚衡，咬牙道：“舅舅，外婆的病房在哪，你現在帶我去，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生氣了！”

看著她眼眶通紅，楚衡也是心里一痛，緩緩走到她面前道：“我帶你過去......”

季眠跟在楚衡身后，楚衡帶她去的卻不是病房，而是停尸房。

走到一半，季眠就快步走到他面前攔住他，“舅舅，這不是去病房的路對不對？！住院部不可能人這么少！”

楚衡低頭看了她一眼，雙眸中都是悲痛。

“眠眠，我知道你不想接受事實，但你外婆她......”

“我不信！你不要再騙我了，我不可能會信的！”

楚衡靜靜看著她，“你外婆她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見你最后一面，在她入土之前，你難道連她最后一面都不肯見嗎？”

“我說了我不信！如果外婆病危，為什么你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而是到了m國才告訴我？！”

“你外婆在急救室里待了十幾個小時，我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但是一直沒有接通，后來有一次終于接通了，卻顯示在通話中，后來再打又打不通了......也是在那時候，你外婆沒有搶救過來，醫生宣布死亡......”

楚衡打開手機，自己打了上千個電話的通話記錄遞到季眠面前。

季眠看了一眼，楚衡打電話的時間，正好是她去鄉下和供應商談染料的時候，鄉下沒有信號，所以她一直沒有接到電話。

而楚衡說的顯示通話中的時候，應該是她跟李智報喜說合同簽下來的時候。

看著那上千個通話記錄，她絕望地閉了閉眼。

如果那個電話不是打給李智，而是打給楚衡，是不是她起碼能最后聽一次外婆的聲音。